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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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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血液溅在卿玉案面颊上。卿玉案心中一惊:他受伤了?……不知过了多久,刀剑的声音消失,挡在卿玉案眼前的手也缓缓挪下。“解决了。”萧霁月扶着心口,脱力地顺着墙倒下,低声喘息起来,卿玉案瞥见他背脊一晃而过刺目的红色。卿玉案微微瞠目,旋即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他飞快在萧霁月欠身,从袖笼中取出一瓶金疮药。他小心翼翼地整理了萧霁月的衣领,一道骇人的伤痕在呈现在他的面前,足有三寸的伤痕正渗洇血,卿玉案喃喃道:“这里怎么伤的这么重?”“都是一等一的杀手,招招都来取你要害的。”萧霁月费力地睁开眼,瞧着他细致地包扎,闷闷地打趣道:“二公子倒是随身带着药。看来是预料到了啊。”卿玉案解释道:“家兄常年在军营,出任时难免有伤,故此带习惯了。”萧霁月颔首,又偏过头看他:“怎么,就不问问……方才追杀的人是什么身份吗?或者说——”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戏谑与危险的味道:“或者,为什么我知道是来追杀你的人?”卿玉案金疮药药粉洒在萧霁月的背脊上,一副忙碌的模样:“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过问。”萧霁月“噗嗤”笑出声,任凭他摆布:“呵。连我这种外人都不防着,之前还是我想要置二公子于死地,二公子可真是……以德报怨。”卿玉案好不吝啬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袖做,将他受伤的肩膀包扎仔细。但是奇怪的是,借着昏暗的烛火,卿玉案瞥见了不止一处伤痕,而且看样子都是陈伤。但卿玉案并没有多作猜忌,同时他注意到,萧霁月的左手戴了玄黑手套,起初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温吞地回答道:“算不得以德报怨,何况我是有求于你。”这也是萧霁月头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注视卿玉案,和平日京城的人描述的不同,在暖融融的烛火下,此刻卿玉案的脸少了病恹气。他眉眼与鼻梁间有一小痣,衬着清秀的面容更媚几分,但卿玉案的唇却薄的恰到好处,似乎警示着他人要止步于此。萧霁月看着他眼睑旁的小痣,忽然“嗤”地笑了出来:“二公子就这么信我?不怕我什么时候要杀了公子?”难道他就没想过,自己来的目的其实还有利用他,来找到当年灭门真相这一层么。“我看人不会错的。”卿玉案如是回答着,看到他左手划破了巨大的血口,便想着褪去手套,免得愈合时伤口粘连。刚刚触及他手掌的那一刹,卿玉案觉察到他指掌的几处硬茧。萧霁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抽回掌心,他背过身:“这里就不必包扎了。”卿玉案微微抬眸,有些疑惑:“嗯?”萧霁月好像刻意隐瞒着什么,他歪过头,额上密汗几行,他强忍着晕厥之意,低低地说道:“……飞镖上有迷药。”卿玉案慌了神,眼下却不知该如何处理,生怕他捉急地挤出泪痕:“什么?那,那你还有哪里疼吗?”萧霁月面色苍白了几分,俨然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小公子,你回府吧,不必管我了。”“不行,我若是走,死后谁还帮我收尸。”卿玉案揽住萧霁月的肩膀,艰难地带起萧霁月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外挪移:“乖,跟我走。”见到萧霁月没有反应,卿玉案着急地眉头都拧成了川字,他紧张地说道:“醒一醒,别睡过去了,等我们回府了,我就找太医,坚持住。”卿玉案把他揽在背脊上,可惜天公不作美,鹅毛大雪落在两人的鬓边,卿玉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见萧霁月没有反应,他勉强挤出笑意:“你想不想听故事?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霁月,你听得见吗?”他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接触到那一抹光亮。但是苍天却无情地把他拉回暗无天日的深堑。他好不容易碰见这么好的人,可千万不能死了。也不知萧霁月听见没有,卿玉案强忍抽噎的冲动,讲述着:“我小时舍不得父兄,不愿入国子监上学堂,因我一去了国子监,父兄便要南下回金陵。但却只有兄长出了一招,我便心甘情愿地上学堂了。”见萧霁月没有反应,卿玉案继续讲述道:“兄长用七个月的时间,给我做了一个机关鸟,若是我想他便写信。这种机关鸟四日便可从京畿到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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