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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越自己也往嘴里塞了一根,掏出打火机先给别克车主点燃,又点了自己那根。吸了口,才慢悠悠说:“现在就这个行情,您也别气,犯不着。”别克车主拿了烟,又不好发作,略有不满道:“那你这也太贵了,别处我换的就250。”关越吐了一口烟圈,直视那人,嘴角勾了勾:“250它也不好听啊!”磊子忍着憋笑。关越踹他一脚:“不要300,250的伤了和气。”“那你说多少?”“干脆利落,280,我再给你送一条擦车毛巾。”话说到这份上,那车主碍于面子不好再争。勉强说了声:“好。”把人送走,磊子愤愤:“他妈的,穷逼一个,哪有二百五的机油倒是给我说说我也去换。”关越扔了烟头,脚尖碾灭。“行了,干活去。”磊子气鼓鼓地:“哥,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时候那货有多牛,嘴里跟吃了屎一样,逼逼叨叨。”关越睨了磊子一眼:“这种以后遇上打发了就行。”磊子点头:“知道了,哥。”答应是那么答应了,磊子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跟着关越进去,说:“哥,你变了。”关越停下,双手插兜里听他说。磊子抓着楼梯,闷闷道:“你脾气变好了,能忍多了。以前你做事那叫一个爽利,能动手就不动嘴,哪像现在这么温柔。”关越瞥他一眼,掏出烟两人一人点了一支:“还不爽呢?”从磊子刚才说的话关越就知道他还停留在以前那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暴力思维上,而且当初磊子跟着他就是因为他的那种性格。磊子抽了口烟,低头:“你也知道我就是个藏不住的,有时候真他妈觉得憋屈。”“憋屈?那他刚才骂你chapter22越哥追爱下午,关越早早关了店,带着他们几个去吃羊肉火锅。天气阴沉沉的,看不出时分,狂风乱吹,枯叶被卷在半空中飞旋。火锅店里热闹得很,都是屯秋膘的人。鲜切的羊肉在白滚滚的汤里浮动,李涛坐女朋友边上,帮她擦嘴角沾上的芝麻酱,关越倏地想起那天晚上和程诺一起吃宵夜时的场景。怎么会有那么白的人,在灯光下看她的鼻翼几近透明。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任何消息。又无所事事划拉两下,揣进兜里。磊子嘴里憋着肉片问李涛:“涛,你那同学确定失恋了?”“可不嘛?都闹成那样了。”李涛把卫生纸揉成团仍手边,“怎么着?”“介绍给我呀,哥这双手不光会修车,还会疗愈情伤。”李涛白他一眼:“滚犊子,人程诺看不上你。”“你都没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她前男友,我们班学霸,虽然渣吧!人长得还挺他妈像个样的,她怎么着也得找个比那小子强的吧,你说她能看上你吗?”其实周成郁,顶多算成绩还行,只是在李涛心里一般能考上大学的都可以叫学霸。磊子不在意,手里涮着羊肉:“就那男的,长再帅,嘴他妈那么贱,还坏!”李涛换了只手抓筷子,拍了拍磊子肩膀,嘴角勾起:“磊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知道为啥不?”“为啥?”磊子问。“因为坏男人本事大。”两人你一眼我一语,非要争出个对错。缓下劲来,磊子才发觉关越脸色黑得吓人,还死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磊子怯怯问了句:“哥,你咋了?”“你有口臭。”关越挑着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磊子凑到大宝跟前哈了口气,问:“臭吗?”“是挺臭的。”暴雨说来就来,他们火锅吃到一半,外面天还没有黑。漂浮着的树叶被急促的雨水拍打进泥土里,一阵噼里啪啦,火锅店的服务员急忙关上了店门。很快雨滴串成一片雨帘,遮住了一切外露的东西。大雨开始没几分钟,火锅店门口的天花板细缝里往下漏水,店员赶紧找了个盆子接着。乒乒乓乓,搅得关越心里也跟着攒动起来。店里坐着的几桌人刚开始还翘首去观察外面的雨势,不一会又都坐着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程诺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水,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手里六点的汽车票,她站在海洋馆门口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她原本已经订好了酒店,买好了车票。明天要去瀛州参加自学考试,出门就遇上暴雨浇头,简直背到家了。关键天气预报上还大喇喇地标着两个字:阴天。操蛋的阴天。这场雨正好赶在下班的点,大家都被困在海洋馆,叽叽喳喳地等着雨停。往常程诺也会加入到这样的聊天队伍中,今天她实在心烦,举着手机蹲柱子跟前查晚上的车票。汽车肯定不行了,她买的本来就是最后一班。又打开铁友翻了下去瀛州的动车票,结果去瀛州的动车最晚的一趟十五分钟后出发,余票充足。程诺火烧火燎地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一个鬼影都看不见,只有一些叶子还没落干净的银杏树在雨里哎呦。眼瞅着今晚去瀛州的计划泡汤。程诺眼疾手快,赶紧点开在美团上预订的酒店,确认退房,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趟要顶她三天工资。半个多小时后,雨总算是慢了点,能看清路面了。刚才拥趸在大厅门口的人陆续散去,她没带伞,蹭了同路一个同事的伞,一起撑着去了公交站。等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想到明天的考试程诺又开始犯愁。虽然她准备自考跟周成郁有干系,也不至于两人分手了就把这点心思撇开了,她每每想起之前为了家里的变故中断学业就难受。也不是她多么想成为一个文化人,主要是没有学历真的处处受限。但是让她再回到高三,八成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陈美芳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很多事情上拿不了主意,加上她身体状况,还有被那渣爹坑走的贷款,那个时候是真难。坐公车上,她发了个找包车的朋友圈。底下有几个问她去瀛州干嘛的,就是没人提供解决方案。老旧的公交车陪跑起来夯吃夯吃,听着发动机蓄力的声音都费劲。灰褐色的座椅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下了雨又阴冷。程诺裹紧身上的大衣,眼睛看着被窗户上的水珠子模糊了的路人和街景。车轮碾过湿漉漉街面的声音和油锅下土豆一样。她心里竟在这样的摇摇晃晃里生出了一点莫名的期待。昨天他突然发了消息,是什么意思了?那他现在在干嘛?程诺又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看,李涛刚发了一条,雕花的围栏,氤氲的水蒸气,带着刮痕的铜黄色锅里在沸腾,好像一个动图,她已经听到了咕咚咕咚冒泡的声音。画面里磊子和李涛张着大嘴,哈哈笑。关越在画面的最后方,面无表情,跟小时候过年爷爷贴在大门上的门神一样。他旁边的小孩梳着搞怪的辫子比耶。可爱。但是也同样敲碎了程诺刚生出的一点期待,她能感觉到关越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性事上很猛,她也很吃他那一套。